尽管一项联合国最新报告显示,中国政府对新疆维吾尔社群犯下可能构成危害人类罪的罪行,尚未与中国新疆产棉完全切断供应链关系的主要服装品牌在报告星期三(8月31日)发布后仍坚持其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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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西部新疆自治区的棉花产量占世界棉花产量的五分之一。地方政府一直被指控围捕当地维吾尔族居民,对其进行酷刑折磨和政治教育。
联合国人权办公室的报告详细说明了少数民族遭拘留后,被迫进入工厂劳作的证据。报告指出,该地区企业在雇佣这些移交到工厂的人员时可获得补贴,农民工被迁至城市地区工作时全程也有保安押送。
报告还指控,在中国的所谓“教培中心”实为拘留中心的设施,除了上述所描述的行为,这些中心也任意拘留人,并还在使用酷刑、强制绝育等手法,中心内也有人遭强奸。这些发现与过去报章和人权组织在报道中揭露的调查结果吻合。
自从近年来此类虐待行为的细节曝光以来,一些品牌已发表声明抵制新疆棉,但另一些品牌则没有抵制,只是表示它们会更仔细地检查原材料。
生产无印良品系列服装和家居产品的良品计划集团(Ryohin Keikaku)在回应询问时重申集团去年发布的声明,表示该公司每年都会对其使用的棉花进行第三方审计,迄今为止尚未发现任何“实质性违规行为”。集团发言人指出,如果发现此类违规行为,该公司将停止与此有关联的业务关系。
无印良品仍是中国以外没有与新疆棉花划清界限的最大品牌之一,它的一些服装标签清楚地标明其材料源自新疆。
无印良品的外国客户群主要是中国人。该品牌在日本本土以外的约600家门店中,有270多家位于中国。
2020年,智库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Australian Strategic Policy Institute)发布一项报告指出,无印良品和其他80多个国际品牌均有可能成为新疆地区劳动力转移计划的供应商。
德国服装品牌雨果博斯(Hugo Boss)告诉Eco-Business,该公司并没有从“中国新疆地区采购成衣”,而且它也不会容忍强迫劳动和现代奴隶制。
去年,雨果博斯的中国分公司在社交媒体上表示支持并继续采购新疆棉花。但其总部随后表示,该帖未经授权,并发表声明澄清其没有从“直接供应商”那里采购来自新疆的货物。
雨果博斯的发言人指出,该公司希望其供应链上的合作伙伴都遵守其道德标准,但针对公司是否会考虑回应联合国报告,全面禁止从新疆进口棉花和材料,发言人并没有回答。
韩国的斐乐(Fila)和日本的亚瑟士(Asics)也没有回应询问。两家公司都没有禁止整个供应链从新疆进口原材料的政策,也没有就联合国的报告发表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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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必须对所有从中国出口的商品进行严格的人权风险评估,而不仅仅是新疆。
贾斯汀·诺兰,新南威尔士大学教授
鉴于新疆棉花供应链的复杂性,对这种商品实施禁令很有挑战性。一些研究人员认为,中国或可能将原材料出口至邻近国家的中介,透过这种合作方式刻意混淆买卖记录。德国科学家最近通过对阿迪达斯(Adidas)、彪马(Puma)和雨果博斯生产的服装进行分子研究,发现了新疆棉花的痕迹。
新南威尔士大学人权专家贾斯汀·诺兰(Justine Nolan)教授指出,联合国的报告称,新疆的工人可能会被强制转移到中国其他地区的工厂。这使得企业避免与强迫劳动发生联系变得更加艰难。
联合国报告指出,企业应加强对人权的尽职调查,并呈报其调查结果。它还补充说,在保安业的企业也应该考虑他们的产品是否助长新疆的虐待行为。
诺兰说:“企业必须对所有从中国出口的商品进行严格的人权风险评估,而不仅仅是新疆。”
她补充说:“在能够更了解新疆的工作条件并对此进行独立核查之前,在不出现相反证据的情况下,企业现在应该先假设新疆的供应链牵扯了现代奴役制的犯罪行为。”
由民间社会和贸易组织组成的网络终结维吾尔强迫劳动(End Uyghur Forced Labour)指出,各国应该禁止进口维吾尔强迫劳动制造的产品。
终结维吾尔强迫劳动组织成员、反奴隶制组织自由联合会(Freedom United)的执行董事乔安娜·埃瓦特·詹姆斯(Joanna Ewart-James)说:“根据所有记录在案的虐待行为,只有结束与维吾尔地区和强迫劳动制度有关的公司的商业关系才能实现这一目标。”
该组织补充说,联合国报告本身就已表明,在该地区“不可能进行可信的尽职调查”。
今年6月,美国开始禁止进口与新疆相关的任何产品,称其助长了强迫劳动活动。这项禁令已导致对纺织品和太阳能电池板的封锁。终结维吾尔强迫劳动组织表示,企业不应再出口被拒绝入境美国的商品。
抵制声浪四起
海外品牌过去曾因抵制新疆劳动力和原材料而引起中国消费者的不满。
去年年初,因瑞典连锁品牌H&M承诺停止采购新疆棉花,中国明星和电商纷纷终止与该品牌合作,当时媒体也大肆报道了这个新闻。去年5月,民众的抵制行为导致H&M季度销售下滑超过23%,该品牌直到上个月才在中国最大的购物网站天猫重新上架。
耐克(Nike)和博柏利(Burberry)等其他品牌也因关于新疆的公开声明而受到抨击。
2020年,负责认证棉花环境和社会标准的非营利组织良好棉花倡议(Better Cotton Initiative)因有指控称新疆存在虐待行为而暂停在该地区发放许可证,结果也陷入困境。去年,该组织上海代表处发表声明称未在新疆发现强迫劳动。
良好棉花倡议没有在截稿时间前回应Eco-Business的询问。
中国就联合国发布的这份报告已经作出回应,表达坚决反对。它重申立场说,中国正在打击新疆地区“猖獗的”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而且新疆教培中心不是集中营。
除棉花外,新疆还拥有丰富的能源资源,如煤炭、天然气,以及电动汽车电池生产的关键矿物——锂。